“失踪”的朋友

文/20病室 程清丽     

 

两天一夜了，电话不接，微信不回，这人哪去了？朋友健是ICU护士，高危职业，高危行为，在这新型冠状病毒肆虐的春节，该不是中招了吧。

正当我疑惑着到处找人之际，电话通了，那头传来她略带疲惫的声音，“我被隔离了，不过，我是因为暂调去一线工作，才自我隔离。”

得知她目前没事，我松了一口气。便和她聊起这几天的所见所感。

新冠病毒感染的重症病人被安置在单间负压病房，外设缓冲间。凡接触的工作人员都要穿防护服。防护服可不是那么容易穿的。一层手术衣，一层防护服，一层隔离服。口罩是带双层，手套双层，头套双层。鞋子是套靴，外面再套一次性长筒鞋套。所以至少得提前四十分钟去交班，因为光这一套穿下来就要近半小时。健不厌其烦介绍。

“这一套穿着还能动弹吗？还能进行精细一点的操作吗？”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笨重的“太空人”形象，设想他们该如果完成平时的操作。

“可以的，一开始确实有点不适应，我老早就不敢喝水了，怕上厕所不方便，尽管我用上了纸尿裤。也不敢大口出气，因为雾气会凝结在护目镜上，擦不到，要一会儿才干。更怕偏偏这时候患者病情变化。到下班换衣服感觉有点凉，我这才发现，里层的衣服湿了大半。头发也贴在脑门上了，像电视剧新《红楼梦》里那个铜钱头。”

她继续说道，“但是，病情不允许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来迟疑。比如更换氧气筒的这个操作。速度得快，呼吸机耗氧量大，一个夜班，我换了两次，更换期间我更担心病人病情的变化。还有病人痰液多，痰液堵塞气管导管病人就会窒息，吸痰时也是要快、要准，尽量减少脱机时间。”

提到她的专业，健如数家珍。“还要打针、抽血、做血气，如果病人是俯卧位，这些操作难度就会加大。说到俯卧位，病人俯卧时气管导管的护理还要加强，不能脱管，也不能因为病人有意或者无意的挪动，导致气管导管比预定的长度插深了。如果要翻身就是大工程了，一个人是搞不定的，常常是需要我们几个人合作。”

一叶知秋，我脑补了一下奋斗在临床一线工作者忙碌的状态。

“我们得时刻观察病人，就算此刻在缓冲间，也要透过玻璃，看着监护仪，看着呼吸机屏幕，那些个数字跳动是病情，是病人的命。随时报告医生，执行医嘱。一刻也不能耽搁。”

“在这样的环境里，你会想什么？”我忍不住问。

“护理这样的病人就得细心，细心，再细心。终日面对这个不大的空间，只有仪器运转的声音，随时需要救护的病人，在这种不算寂静却很封闭的环境中，裹在厚厚的防护服里，有时候我感觉连呼吸都有点困难。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，要去应对。最难的是夜班，我只能不断的自我暗示，坚持，坚持，再坚持。也许天一亮，病人情况就好转了。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熬过来的。我不后悔来这里，我是党员，我应该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，发挥点作用。在ICU工作多年，什么样的生死没见过。在医院培养下，让我能在这个时候应对自如，才是值得庆幸的。”健说得云淡风轻。仿佛在说别人的事。忽然她停了一下，说：“这些你可别跟我爸妈去说，这次我要‘失踪'不是一两天，是瞒不住他们的。不过，我没说是这样的情况，只说了就是去病房帮帮忙。和其他同事是一样的，都做了防护措施，不会有事的。我妈担心我，说我平常体质不好，只希望我多注意安全，平平安安的……”

这个傻健，信息化的今天，为了更好的控制疫情，各种渠道消息铺天盖地，无论是否知道这些细节，亲人的担心又怎么会因为你几句话化解呢。我也一样，希望你平安归来，圆满完成任务。

最后我还问了个问题，面对这次疫情，她有什么特别想说的。

她回答说“我希望大家这段时间尽可能宅家里，不要往人口密集的地方去，出门要戴口罩，勤洗手，不让自己成为流动的感染者。不光我们医务工作者要努力救治，也请大家也要预防为先，保护好自己。”

这不是中国的第一次疫情，也不是世界的第一次疫情，“非典”我们挺过去了，禽流感也扛住了，汶川地震在我们举国上下的支持下也过来了。在每一场灾难面前，我们的国家，我们的民族，表现出来的是智慧和坚韧，爱与担当。众志成城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，这就是大国所为吧。相信在党的领导、各方积极配合和全国人民的共同努力下，这场疫情会很快过去，尽早迎来一个明媚的春天！